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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8章 梦 热,人冷
  姬莲梦中。

 不羞得说,还是梦。红帐绸翻花,她紧抱着耸动滚烫一团,感觉自己身体也如热火烈燃,不发出活叫喊。她喊得是棠郎,也觉得是棠郎,但那团烫埋自己肩窝上,一直不抬起头来。

 后来,她鼓起勇气,伸手去捧他头,无比喜悦地看,却吓得惊骇大叫。眼前哪里是独孤棠,分明是没有发一颗头,头上长触角,两只红眼睛,大嘴动怪物。她边叫边拼命推,手上触感也回来了,圆滚滚如桶,柔软无比,好像巨型虫一般。

 三魂六魄全都离体,她几乎要晕死过去。那虫越来越大,将她慢慢推挤出,感觉后脑勺撞到了地面,顿时眼泪挣出眼眶——突然疼。

 睁开眼,先是一片漆黑,渐渐有了些光,看清一旁是高高沿,另一旁不远处是桌椅,而头顶上是屋梁。身上没有虫,没有人,鬼影都没有。

 姬莲这才知道是梦,心仍惧得跳,手冰凉却额头冒汗。太可怕了!她勉力爬回上,坐那儿裹了被子发抖。怎么会做这么恶心梦呢?目光落窗边,那里有一盆绿植物,养得却不是它,而是土里情蛊。

 可是,情蛊样子跟梦里虫完全不似啊。她想到梦里怪物便觉口泛恶,趴边干呕起来。

 “莲姬不舒服?”

 姬莲吓得惊声喊啊,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。

 “瞧你一头汗,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。”那是独孤棠。

 不知他何时来,怎么来,姬莲想都不想,慌恐得抱住他,脸紧紧贴他际。恨不得把自己进刚铮铁骨里,“夫君,妾身做了一个很可怕梦,吓死我了。”永远不会喊出棠郎二字,提醒她这场梦魇。

 “梦罢了,且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莲姬不会是心里想了可怕事吧?”独孤棠垂眸看着抱住他姬莲,神情淡漠。

 “对我而言可怕事,无非是夫君不要妾身。”姬莲看不到独孤棠神情。不但看不到,还以为他这时候来她房里是肯接受她意思。

 “莲姬。你若待我真心实意,我自会与你怜惜。”独孤棠手稍用力,将姬莲上身推直出去。“我要去南山别苑,你想跟么?”

 想不到噩梦之后是美梦成真,姬莲点头如捣米,“想,当然想。无论你去哪儿。妾身都愿跟随。”这一天终于来临,她和独孤棠真正要过夫生活了。

 “走吧。”独孤棠说着就走。

 姬莲一怔,“这便要走了?什么都不用收拾?”

 “不用,已经待刘婆子,她会帮你收拾好替换衣物送到别苑。虽说皇上同意我去山上静养,但别人以为我被足家。为免闲话。好趁天还不亮就走。”独孤棠脚步未停,“你穿上外衣即可。”

 “夫君——”姬莲窃喜独孤棠这回没有挑剔称呼,“我养了一盆珍草。这几天就要开花了,可否允我随身带去,免得错过花期可惜。”

 独孤棠回头,顺姬莲指着方向看到窗边那盆绿植物,终究这女子听不进他诚心话。仍存害人念头。她如果空身人跟他走——

 “可以。”面无表情,音冷寒。后机会。她自己错过,不由他惋惜。

 只听到自己鼓噪狂喜心跳,姬莲耳朵辨不出一点异常。她用速度穿好衣裙,小心翼翼抱着即将成情蛊,如同抱着必胜决心,去追心慕多年男子,而且势必得。

 再说余求来到高恬这儿,问沈珍珍,“可是找到了?”

 沈珍珍摇头,见余求沉面,就道,“虽然没找到,但我怀疑被皇上人了一步,已经取走了义父东西。”

 余求一惊,“为何这么说?”

 沈珍珍拿出画来,把自己想法告诉余求。

 余求沉默半晌。

 “义父不着急吗?”沈珍珍不解余求静默,“如果那四卷协定落皇上手里,义父便是有再大功再大权也没用了。”

 余求抬眼看了沈珍珍一会儿,“你说得很对。但即便真是皇上拿去了,也得从那四张纸上读出我罪状才行。难道凭一张白纸上有我印章和手印,就说我要造反不成?长安城里没有那么本事纸匠能令它们现形。”哼笑两声,却因沈珍珍话敛净了,双眼眯冷。

 沈珍珍说,“义父,长安城里没有,别地方会有。世上还有运气这回事。而且拖得越久,对我们就越不利,珍珍以为还是要紧盯着对方动静为好。那个采蘩就是懂纸。”

 “她?”余求觉得沈珍珍之前话确实有道理,但对采蘩蔑视之极,“一个女子。还是造不成纸女匠。”

 “我也不认为她有技艺,但她运气真得很好。您想,她能绝地逢生,一介奴身却风光随南陈使团进长安,我不得不信她真得命硬,连老天爷都帮她。”

 沈珍珍说这话是想让余求对付采蘩事上多用力,达成自己要她死心愿。

 没料到,第二一早,余求派人去刑司打听后得知一个大消息。昨夜里,刑司衙门后面有一辆马车偷偷接走了采蘩,接采蘩人正是独孤棠。马车连夜出了城,进入南山定国公别苑。

 沈珍珍急着给余求出主意,“丞相应该立刻去见皇上,请皇上作主,查庄王独孤棠等人私放囚犯。”

 余求却不这么认为,“若说私放,你也出来了。而且我进宫告状一来一去,不知浪费多少时间。此时重要,就是把东西毁掉,不能让对方发现纸里内容。我虽不清楚那个童采蘩到底何德何能,不过皇上选她,可能是有真本事。那纸擂或许是故意让我们看她出丑局,以此令人掉以轻心。说起来,她是左伯传人,不应该会失误到造出败品来。”

 沈珍珍心中不以为然,但问,“义父如何打算?”

 “有人嫌命长,我能如何打算?”余求冷笑,“帮阎罗王收了她命罢。”

 沈珍珍面上不动,暗自得意万分,终于能解决这块心病了。

 南山定国公别苑,将绿待红。

 姬莲一身桃粉装,手里端着桃木盘,上面放着两盅酒几碟小菜,走向山亭。她因为心情好,走路仿佛都飘着。和独孤棠别苑住了两,虽然多数时候是她一个人,但她感觉离他前所未有近。一辈子这么过,没有采蘩,没有别女人,就好了。

 她甚至刹那会想不用情蛊,只要两人一直一起,她会让独孤棠爱自己。然而这个念头刹那起也刹那灭,采蘩还活着,世上漂亮女人太多,要霸占那个男人一生宠爱,她没有自信。娘说过,只是拿手里都未必是自己,时刻不能松懈,尤其男人心易变,所以自己不能先心软。情蛊无害,催情之外让独孤棠只看自己而已,等她有了他孩子,等她和他都老了——

 想到这儿,望见了亭中独孤棠。他抱臂侧卧长椅上,面朝她,背向青山,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了。

 姬莲目光他俊朗五官上连好一会儿,从痴到坚定。这个男人是她,谁也别想跟她抢!轻手轻脚走进亭子,放托盘时,从带里拿出一支小小铜管,以水袖掩住,转身走到独孤棠身边。

 “夫君?夫君?”因独孤棠没再纠她称谓上不是,她堂而皇之。

 独孤棠没回应,似乎睡得很沉。

 姬莲暗暗深一口气。她手上不干净,祖母院子里那个管花圃婆子就是她吩咐毒杀,但亲自动手却是第一次,所以很紧张。不是毒,不害人,她这么对自己反复说着,蹲下身,将铜管子拔去,盯看那条红虫沿独孤棠手慢慢爬进他袖子里。正想开袖子,不经意看了独孤棠一眼,却发现他目不转睛,不知醒了多久。

 “啊!”姬莲吓得跌坐地,但随即做出娇态,手抚着心口,嗲道,“夫君好坏,故意装睡吓唬妾身。”

 独孤棠坐起身,笑道,“真睡着了,不过一睁开眼就看到美人,心中舒畅。”伸出手,示意要拉她。

 姬莲却刻意拉住独孤棠前臂,借冲力栽进他怀里,趁机袖看过。蛊不了,也没有掉出来,肯定已种入他体内。蛊入宿主,需要四个时辰适应,今晚便能和他成为真正夫,且从此他只有闻到独属于她血香才会有*,再也离不开她。

 她心情激动,从他怀里抬起头来,红似火,不住往他送去。但,触到,是一片风。

 独孤棠已走开,倒了两杯酒,“莲姬,陪我喝酒赏景如何?”

 姬莲忽略心底淡淡失落,笑颜犹如花开,“就我们俩?不会像上回,苏都尉突然冒出来跟我下棋,他书童跟我论史记?”结果,醒来已上三竿。

 “就你我二人。这回出来得仓促,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,辛苦你了,我敬你一杯。”独孤棠举杯。

 “只要你我身边就好了。”姬莲刚想说补上成亲杯酒。

 独孤棠却已慢慢啜饮,遮住他抿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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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外吃饭,庆祝中秋,明天双。

 祝亲们团圆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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