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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美玉,猛虎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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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江船到岸,有人来

 作为周人,央只能送到这儿为止,但对着来人马车,他面色不善,“要么就亲自下车,要么就别来,坐车里不面算什么意思?我说南人多矫情闷,以他为首。”

 谁知央才说完,那位就下车来了。

 采蘩瞧央鼓着眼,忍不住笑道,“咬自己舌头了吧?美玉公子亲自下车,比你老大不来好得太多。哎——人哪,真是不能比,一比就有高下。”

 央憋了好一会儿气,“…我老大男子汉大丈夫,顶天立地。你看他,下车还要人扶一把,弱不风。”

 “弱不风,还是玉树临风?”逗央,是件很开心事。采蘩以袖掩口,笑眯了双眼。

 “对,他这刻玉树临风,下一刻就飘风了。风大一点,能吹他上天。”事关老大气概,央可不示弱。

 眼看向琚已走到船下,采蘩长舒一口气,正了神色,“别贫了,你赶紧回去追你老大吧。战场上刀剑无眼,也别光顾着和苏徊斗嘴,看着点儿背后。”

 “我可不止和他斗嘴而已,还跟他比谁干掉敌人多呢。”央并不只会说笑,知道何时适可而止,“放心,蛟盟有信义,背后给伙伴。”

 采蘩看着他那般自信神色,有些羡慕。前世,她独来独往,到后只有爹站她身前。今生开了眼界,才知道伙伴其实珍贵,可遇而不可求,遇到就得抓牢了。

 下了船,于良身侧,但身后空

 采蘩突然发现,原来她独孤棠那里是不必担心背后。前方站着向琚,他看上去那么温文儒雅,俊美高贵,然而她经历了北齐那片地之后,失去了第二位父辈之后,她心比以往沉着洗炼。这位美玉公子,永远不会把自己背后交给别人,也不会为别人背后舍弃自己。他是她前世梦想一切,但今生她看得越多,就离他越远。

 “师兄,到你出面了。”她想让于良到身前去。

 &nb)这一趟随军,他失去了师父,失去了心仪女子,简直要成为再也抬不起头耷拉小伙了。

 采蘩暗自叹口气,她干脆当师姐罢,又不得不自己上,“想不到五公子亲自来,请受我等一礼。”微微屈膝而过,无视于良直立。

 “采蘩姑娘不必客气。兰烨奉皇上之命任北江洲大营军师,也才刚到没几天。正和秋路商议营救你们之事,不料今早就收到肃公大营送来信,说你们已被救出,今返陈。如此喜事,兰烨自然要亲来。”向琚说话从来完

 “多谢。”采蘩见他只字不提师父,有些奇怪。

 “什么喜事?我师父死了!”于良没好气喊一声,还不算糊涂,加一句,“语姑娘也遭了不测。”

 向琚神情是真吃惊,“左大人和语姑娘他们亡故了吗?”船还停着,他以为采蘩于良两人先下来。

 “信上未说吗?”采蘩问道,回身看看站舢板上央。

 央耸耸肩,面上笑嘻嘻,怎么看都不无辜,“苏徊写,我可不知道。”一眼不看向琚,双手对采蘩抱拳,“我走了,你好好保重。青山不改,绿水长,定有再见面时候,所以你那些小女子心思别太多。”

 这话说得古怪,采蘩却听得明白,笑而不答,目送船离岸。

 “看来采蘩姑娘与周人相处甚。”向琚笑意浅浮于面。

 “他们是我和师兄救命恩人,又处了些时,确融洽。”采蘩回过头来,“听说四皇子被救也多亏了周人。如今齐地纷,周陈还能相安无事,实是两国百姓福气。”

 向琚墨眉一挑,缓缓说道,“等回了营地,姑娘休息一下,再同我们说说整件事经过。兰烨委实没想到左大人竟然遇害。齐人此番劫四皇子囚官员,简直藐视我南陈天威。皇上震怒之极,已令江南所有守军备战。”

 “我倒是不累,上车就可说给五公子听。”采蘩自行往马车走,“至于我师兄,骑马即可。”于良需要颠一颠,颠着就把难过事都忘了。

 向琚望着采蘩背影,她曾经不肯与他同车,这时却还遣开她师兄?但,不容他细想,随她上车去。

 车晃动起来,两人对面而坐。

 “你有何事问我?”自问对她心悦,也知她对自己尚未动情,因此必定是有话要说。

 采蘩神情不动,“我没什么事要问。五公子为何这么说呢?”

 “你不怕孤男寡女闲言碎语了?”向琚不以为自己错。

 “这是行军,与城里同行出游可不一样。再说,五公子来接人却只有这一驾车,我又不想骑马。要不,五公子骑马去,护全一下小女子名节?”说到后面,采蘩轻笑。

 向琚紧紧盯着她。这么多天不见,她好像又变得不同了。冷妖娆之外,竟然还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清濯。

 “究竟齐地发生了什么事?”他很想知道。

 采蘩弯抿直,轻描淡写,“齐地事,一句话也说得完。师父死了,语姑娘死了,我和师兄让人救了。叫我好奇,倒是五公子。”

 “我如何?”向琚好奇。

 “四皇子这次遭受磨难,我霍州当俘虏时也听说了一二。”故意加重俘虏二字语气,“不过有趣是,霍州大营宋定宋大帅似乎不认这是他们所为。恰恰相反,因四皇子之事直接导致陈齐两国决裂,他计划也落了空,震怒之下才对我们四个起了杀机。”采蘩稍稍修饰过事实。

 “他什么计划?”向琚问。

 “五公子若是告诉我四皇子事,我就告诉你宋定原本打算,如何?”换,然后看看她猜测对否。

 “四皇子事?”向琚眸光不幽冷下来,“齐兵齐船绑走四皇子,我带人追赶,并同周人合力出击,从齐人手中救出了人,这是很多人亲眼所见。宋定不过是一方将帅,未必知道这一动作。你问话之中却引我歧义,你以为四皇子事当如何?”

 “五公子,采蘩听闻你自小聪慧,悟性非常,少年时就作得好学问,令陈帝大为赞叹。那时你光华采蘩无缘得见,但自觉认识你时也已不短,谈吐举止虽近谦谦君子,说句不中听话,却以为传言中美玉不过如此罢了。”独孤棠本事她是经历过,目睹过,毋庸置疑,然而向琚之出彩实于表象和来自他尊贵无比家族。

 “世人夸大其词,兰烨其实并无特别之处。”很谦虚,眼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,噬了暗一般,“你向来说话不留我余地,不妨直说了吧。”

 “四皇子被劫,不是齐人或二皇子,而是——”采蘩想了很久,才发现这团混乱中有一个人过于无能了,“五公子你出手。四皇子似乎为静公主所,非要送她回梁地。众将反对,你身为军师,虽然言之凿凿好一番道理,却让主帅离开大军而犯险,其实是说不通。而后,船漏歇岸,这么巧,你这个军师居然不紧跟着主帅,另一条船上看着人被绑走而救不及。后,几万大军去边境救人,还让四皇子入了周境。找周人相助,再来一场战,四皇子受伤,危旦夕。真是大张旗鼓,热闹非凡,天下人皆知了。”

 向琚垂眸,神情莫测,嘴角却牵起一丝薄凉,“你是说我筹谋了这一切?”

 “不可能吗?”采蘩不意他骤冷,“苦计,还能一箭双雕。我还有一大猜,静公主那林子里见人,是你身边黑白二老中一个?”再想想,静公主何以笃定会嫁向琚?除非得到本人首肯。

 这话一出,向琚猛抬头,双眼寒光,突然拉住采蘩手,往他身前一拽。那一拽,没有半点柔情。

 采蘩伏他膝上,却是不慌不忙,仰面笑颜绽放,妖姿显,“这是让我说中了,五公子想将我灭口?”

 向琚捏起她菱角般白尖下巴,俯身与她几乎贴面,实则耳语,“采蘩,你再口没遮拦,我也莫可奈何。偏偏你又不肯嫁我,连私情都不能用作借口。”

 采蘩咯咯笑出声,也对他耳语,“五公子饶了我这回吧,我再不敢多嘴就是。”向琚承认了啊。

 “你说谎不眨眼,我能信吗?”他同她说话,从没有一次得到过真正坦诚。

 “我说了是换,自然可信。”她对付不了二皇子,但四皇子和向琚可以,因此揭向琚真面再借用,“本来谁当太子我都不关心,可是二皇子与齐勾结害死我师父,我巴不得他立刻被整垮。”趁机坐开去,将宋定话原原本本转述。

 向琚听完沉思,再开口似乎信了她,“若这些都是事实,别说太子位,二皇子地位恐怕都保不住。”叛国大罪。

 采蘩沉默着。一个能操纵四皇子生死人,一个能夺四皇子所爱人,这才是真正向琚。心中突感,她是否与虎谋皮?(未完待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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