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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姐姐教你怎么交朋友
  姬府是百年老族,财源上渐陷入困境,但门正清官权贵,等级分明,上下有别,门风极为谨严。各房里主子有严有宽,但出了堂门,那就得守大家规矩。

 即便采蘩冷漠,出了自己住地方,她不会给长辈脸色看。正因为出身卑微,又遭遇死亡劫难,她十分懂得把握尺度同时如何保持自己个性。所以,就算老夫人那么厉害主母,只能背后说她不服软子太冷,当着面却说不了一个错字。

 可是,这个芬儿,当面就张自己不。采蘩冷笑而过,但姬钥不行,他生下来就是让人服侍主。

 “回来!”他耳朵还让采蘩拎着,可气势如虹。

 采蘩立刻放开那耳朵,退一步到姬钥身后。这就是规矩聪明应用,看似低,其实高。

 芬儿不甘不愿,回身草草行个礼,散漫一声十公子,对采蘩则只当没看见,瞥一眼都懒。她这个样子,身后小婢也学了十成十。

 姬钥见芬儿仍这般无礼,本来打算训两句就算,却因此要认真追究了,高声把林管事喊来,“把这几个不懂规矩丫头送到大伯母那儿去,就说自恃是陪嫁出去人,见了我和大姐敢哼哼,恨不得我们给她们行礼喊主子。帮我问问大伯母,是不是嫁出去再回来,无论主仆,都能爬到我头上来。如果是,就当我年纪小不懂事了。不过莲园本是四房,我娘当初借给大伯母,如今我想收回来。免得自己地方还得看别人脸色。”

 芬儿这才惊怔。她要出去给小姐添置些东西,但林川让她问过大夫人再说,不让她走偏门,又先见采蘩这个突然从客人变成主人。心里轻视,连带着对十公子这个“孩子”也有点慢待。

 这就是天生主子气啊。采蘩没别想法,逃不了得有那么点敬畏。而且莲园本来是四房这件事鲜。

 林川不狐假虎威,行动极,立刻唤来几个仆妇,让她们押芬儿去大房。

 芬儿连忙跪伏地上求饶,“十公子,婢子知错了,饶婢子这一回吧。”

 “求饶都傲慢东西!”姬钥看穿芬儿倔强。气骂道,“这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主子么?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那点心思,我大姐不姓姬,你就能目中无人。看来前几你跑到莲园帮搬家,口口声声自己是莲园主人。原来分明就是真撒野。大姐心宽,我就没追究。如今好得很,我亲自去问问大伯母,我姐姐可算是府里客人?”正好不上学了。

 芬儿终于发现事情要闹大了,吓得连连磕头,“采蘩小姐,十公子,婢子不敢,婢子只是…只是…”只是不出来。因为姬钥一点没说错。

 采蘩暗暗拽住姬钥袍子,说道,“二弟,说规矩这等事哪里需要你去找大伯母,读书才要紧。为个丫头,你不去上课。就成姐姐不懂事了。”不可能不上学。

 芬儿以为采蘩会就此作罢,心中暗喜。

 但采蘩好心眼还真不多,起风肯定要扇扇,“林管事,你把人送到大夫人那边,也不用夸张,原原本本说明经过就是。路上别大动静,免得还惊了老夫人。毕竟她们不府中一年多,忘了规矩也是难免。而且,要不要守这些规矩,还得要再定夺,只是回趟娘家而已。”

 林川也烦三小姐人此次回来有些蛮横,二话不说让人上去拉起芬儿就走。

 谁知,芬儿竟然惊天动地大哭了起来,其实就是想惊动自己主人。她心里很清楚,事情要到大夫人那里,不死都得褪层皮。

 姬钥只知道她居然撒泼,然大怒,“岂有此理!”

 但采蘩拉他就走,“说了你别管,赶紧,送完你上学,我还有事要办呢。”说规矩什么,比命重要么?谁有空,谁去管这些蒜皮。

 姬钥很有空,一边倒退,一边嚷,“林叔,就算天塌了,你也给我把人送到大夫人那儿去,谁说情都不行,我还不能罢休了!”

 上了马车,姬钥还气得不轻,“以前是个性子活泼丫头,如今成泼辣户了。也不知道三姐夫家里什么规矩,回来就跟母老虎似。莫名其妙!”

 “行了吧,你好象忘了爹娘遗物她小姐有三件呢。”采蘩打赌他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。

 姬钥一拍大腿,起来却撞到了车顶,疼得他抱脑袋,“你…你怎么不提醒我?这下和三姐闹僵了,还要得回来东西么?我得下车,让林叔不押人了。”

 “晚了。”采蘩吩咐车夫走,“就算你现反悔,大夫人那边也很就会知道这件事,好不容易有端由,她不会罢休。”

 “你明明想到了,怎么不阻止我,还让林叔送去大伯母那儿?这是火上浇油!”姬钥想不通。

 “我这人一向小心眼。那个叫芬儿怠慢我也不是一次了,而且实太不懂规矩,你替我出气,我干嘛劝阻你这么不识好歹?但我让林管事只说实话,有没有过错让大夫人去断,公允。”采蘩翻看姬钥功课。

 姬钥哑口无言,没错,她可不就是个小心眼,“那…东西怎么办?”

 “我想了又想,本来打算和三小姐攀,徐徐图之,所以昨晚上让林管事去示好。但今早上起来,我就改主意了。”速则不达,但这事不加紧还不行,“我子你知道,不对人怎么都不对,何况三小姐是回娘家,长住顶多半年,短住可能就三两月。她要是一走,东西也拿不着了。我觉着咱们耗不起,得用直接法子。”

 “什么直接法子?”姬钥好奇。

 “偷。”定案。

 姬钥张大嘴,“偷?”

 “对。”化繁为简。“她们出个门既然这么不容易,一定没有像梓峰这样剑客护院可以飞檐走壁。既然都是普通人,就好办了。”

 姬钥眨巴眨巴眼,抚额。烦恼是不是该头疼着高兴?

 当马车到了国学馆门前,两人下车。姬钥还长叹气,采蘩却仿佛已将这事忘却。神情天然冷,但眸中亮灿打量着门里,平添几分清丽。

 南陈有国学太学两种官学,国学从小孩子收起,太学则要求入学者为冠礼后青年男子。国学不用考,太学有入学试。而皇族成年后都进太学,当今皇帝尚未立太子。所以皇子们也不例外。

 姬钥今文学馆上课,采蘩让梓峰头前带路。

 “姐姐,你不是有事要办?去吧。”姬钥作后挣扎,挡采蘩前头,期望她突然也不记得那些礼盒。

 采蘩从姬钥身边绕过。“什么事也没自家弟弟事要紧,礼物也该亲自送才显诚意。”

 这种强势之下,姬钥只能暗自祈求那几个家伙今天一齐生病。但人倒霉起来就只能怨命不好。当他看到几个特别显眼身影,还特别齐整,一个不少,花圃那儿开心地唧唧咕咕,口那个闷。

 “走,走,走。”他低着头念咒。“不走就等着惨吧。”想象彩盒子里装着什么样妖魔鬼怪,能让那些家伙吓得抱头鼠窜。

 “钥弟,别嘀咕了,给姐姐说说你这几个朋友名字。”采蘩特有清冷含笑音。

 姬钥抬头,看到五双怀疑不解眼睛,从左往右一指。“…”很小声,飞得说了一遍。

 可采蘩记是天赋。

 “哦,你是申刚?钥弟跟我说过你喜欢画画,我就想到这个礼物了,希望你喜欢。”一份斑斓送出,里面是名地水彩。

 “秋湛?我和你大堂兄季冷相识,而且你姑姑是钥儿大伯母,怪不得你俩要好打架呢。钥弟说你棋艺湛,这半副棋送给你了,另外半副钥弟那儿,你一定要常常赢他,省得他家里下过我就得意忘形。”冰玉棋,黑白围,冬暖手,夏凉心,半副半副卖,常传棋逢对手之佳话。

 五份礼,皆送入人心。

 打架事件虽然发生半月多前,但采蘩为收集这五个孩子背景,喜好和性格特点,想得而不得东西,花了半个多月,因此今才来见。

 她知道,五个孩子以申刚和秋湛为首,两人虽然不喜读书,但各有长才,桀骜不驯却义气。那欺负之事起因不他俩,而是姬钥动手后,两人赶来助友。男孩子急眼,管谁对谁错,帮了再说。

 但这些孩子不知道这是大人“诡计”以为姬钥真常他姐姐面前提到他们,还收到正中心意礼物,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平高高上小子十分顺眼。

 “姬钥,原来你想挑战我棋艺,直说不就行了。明记得带那半副来,我俩下几盘。”秋湛搂上姬钥肩膀。

 姬钥想甩开,让采蘩盯着没敢动。

 “你读书好,我羡慕得很。干脆这样,我教你画画,你帮我补文学,让我少挨我爹板子?”申刚搂了姬钥另一肩。

 姬钥对采蘩瞪眼。

 “我弟弟其实不是清高,是害羞,欣赏你们又不好开口承认。人说不打不相识,你们今后多着他,就知道他性格还是好。”采蘩说完了,转身走,又回头一笑,“请你们一定来家里做客,藏画不少,古棋谱还有两本,厨娘们做得好些不错点心。”

 五个脑袋乌拉拉齐点,不由得。

 朝阳跟黄昏忘年可能暂有些难度,还是先和这几个朝阳一起升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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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今天第一。

 第二还不能确定时间,争取晚上九点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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